为天而生的小号

长年躺尸,暗中观察
偶尔除草,文笔废柴
黄少天本命的全!员!爱!
没有节操的all黄党(喻黄初心)
日常感恩所有辛勤产粮的太太
向给我投食的女神和小可爱们比心

【喻黄】局外人(END)

*第一人称,第三视角


夏天的夜晚闷热得让人烦躁,吊在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再怎么努力吱吱呀呀地转,也带不走凉席上沾染的暑气。舍友几个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七嘴八舌地抱怨起学校宿舍的简陋设施来,抱怨着抱怨着,不知是谁起了头,话题便被扯远了。聊到后面,我的睡意渐渐上来,困得有些迷糊的时候,隔壁床忽然踹了踹我的床腿,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腐的。

这是怎样奇怪的话题走向啊......彼时已经没多大精神,眼皮重得直往下垂,含含糊糊回了她是在高中,翻过身粘腻腻地就想睡过去,隐隐约约又听对方追问是因何契机,却是没心思再答了。

可能是受了睡前话题的影响,这个梦做得有些让人怀念。不,与其说是一场恍恍惚惚的梦,倒更像是一串断断续续地回忆,悬挂在光影里,风一吹,铃铃作响。

 

故事的起点,是一张比阳光还明媚的笑脸。年华正盛的少年,似乎拥有着这个年纪该拥有的一切美好,帅气,青涩,开朗,热情,活力四射,“青春”二字在他身上,仿佛是件永远消耗不尽的附属品。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想,这人当是生来就该站在阳光下的。就此,我暗恋了这个人缘极好,却有些小话唠的男孩,整整一年的高中时光。我喜欢看他在球场上尽情挥洒汗水的样子,喜欢他眉飞色舞地和人交谈时若隐若现的两颗小虎牙,喜欢他在剑道场上露出的凌厉目光,也喜欢他在辩论赛上自信满满的模样。但我不和他同班,不敢贸然去搭话,因此生活上几乎没有交集,我甚至花了很久时间才打听到他的名字。名字很好听很好听,叫少天。那时候我以为,他会是我少女时期,抬头便可望见的整片天空,蔚蓝澄澈,耀眼得能牵出光芒。

直到高二分班之后。在新的班级里,我遇见了另一个少年。这个少年学习成绩优异,在整个年段的理科班里名列前茅,也有很强的工作能力,是学校的学生会长,性格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有着和同龄人不符的成熟稳重,老师同学都很信赖他。可惜我却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少年的恋人,十分不巧的,和我的暗恋对象有着一样的名字。这个少年有着和他的人一样温柔的名字,他姓喻,双字文州。

 

我竟从来不知道我的暗恋对象是有恋人的。

也是夏日时分,尖锐的蝉鸣已经离我远去了,可窗外毒辣的日头却依旧是那样清晰。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九月初,刚刚分班后的一个学期,我喜欢的人儿就站在我的班级门口,探头探脑地往我们班里看,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局促。

鬼知道我有多想出去和他搭个话。但是即使这个想法在脑内盘旋了千万遍,我终究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位子上。

后排的人却动了。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老成的学生会长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悄悄地,拉起了我的少天的手,二人转过墙角,不见了身影。

我用手肘碰了碰同桌,问她,喻文州和文科班的那个黄少天认识啊?

同桌放下笔,回头看我,嗯,对啊,听说他们高一时同班呢。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可惜同桌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

“而且你知道吗?听原来他们班上的说,他们好像是恋人关系哦~嘿嘿,好萌啊,你不觉得他们很配吗!”

我当然不这么觉得,我只觉得头晕。

那个时候同性情侣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和普遍,腐女也不多,同桌算是其中一个。那时我是不信的。

奈何这么说的人越来越多。

零零散散的,我知道了一些关于他们的事。

他们两是高一同桌,还是舍友,成绩在班里都是拔尖的,可惜两个都偏科偏的厉害。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偏科原因异常有趣,一个是因为手速不够总写不完文综试卷,一个因为解题过程总比别人多出一倍所以老是把理综卷答案写出规定范围。知道原因后我对他两的分班选择倒是不多惊讶了,毕竟从外表看,怎么也是黄少天适合读理,喻文州适合读文些。总之,刚开始因为成绩问题,谁也看不起谁。

黄少天表现的明显一点,毒舌惯了,对同桌各种刁难。然而喻文州怎么会是省油的灯。课上课下,唇枪舌战,锋芒相对,有时候急了,听说甚至动过手,只是那种小打小闹离打架的定义还很远。其实,喻文州是怎么做到在斗嘴方面和现任辩论队队长势均力敌的,在我这到现在还是个谜。听隔壁宿舍以前和他们同班的妹子说,喻文州过去总是能四两拨千斤地把黄少天顶回去,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可惜如今几乎没见喻文州和谁拌过嘴。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和好的,更没人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身边的人都说不再吵架好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谁也说不清楚那两个冤家互相产生好感可能是在什么时候。

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似乎顺其自然,像水滴石穿,像一针一线地被缝进生命里,像慢性中毒一样潜移默化,可当你意识到它发生的时候,它确实突然发生的。就像喻文州和黄少天,突然有一天就觉得,我大概是喜欢着那个人的。

忘了是谁说的了,他们闹得厉害的时候,同个宿舍的舍友吓得多次央求老是换宿舍,他们在一起后,那几个还是吵着要换宿舍,声称是单身狗被闪瞎了眼。

我听到这些只能假装也很开心地笑笑,笑得我眼睛都疼了。

 

同桌又贼兮兮地凑过来问我,想不想知道关于他两的八卦,我一边说想,一边努力让我的眼神表现的更兴奋些。

她说,根据可靠消息,他们两在宿舍的虐狗行为包括喻文州每天傍晚会给打球打到赶不上自习的黄少天带晚饭,吃苹果的时候会给黄少天削好了切成块放到碗里,听说是因为黄少天曾经削皮切到过手,喻文州从此就再不让他削了。黄少天爱赖床,他就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多打一份热水。黄少天也曾经在宿舍旁若无人地坐在喻文州腿上,闹他去给自己的比赛加油。有一次,一个男生体育课的时候用球把喻文州额头给砸肿了,别别扭扭不肯道歉,向来话多的黄少天却是一个字都没多说,冲上去就把人揍了一顿,最后还免不了得了学校处分。又据说,喻文州就是因为这件事竞选的学生会长。

让这些该死的据说见鬼去吧。舌尖发苦,我的脑海里几乎都有了强烈的画面感,温馨到浸染了粉色,却让人提不起一丝欢喜。

转头看向门外的少年,已不再是头回来时的拘谨,我们班的男生几乎都和他混熟了,每次他一来,靠窗边的几个就都在忙乎着帮他满世界吆喝喻文州。

此时已经是入秋,走廊外火红的木棉大朵大朵地往下掉,铺在绿茵地上,灿烂到荼蘼。

像第一次一样,那个少年老成的学生会长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轻轻地,拉起了我的少天的手,二人转过墙角,不见了身影。

哦,说错了,不是我的。

 

期中考试的时候,木棉已经全掉光了,却迟迟没有人来打扫,教学楼前的草地上,红得一片绚烂。

考完语文,攥着汗涔涔地手心走出来,却发现一群人正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往下看,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看八卦的兴奋。

同桌带着我挤进一个角,看到的是木棉残花拼成的一个爱心形状,木棉似乎在用它最后的热烈,绽放出赤诚的爱意,迷人得晃眼。

更加晃眼的是不远处靠着另一棵树的树干站着的少年,帅气,青涩,开朗,热情。他朝着我的方向伸直了手臂,大方地挥了挥手,笑得比木棉灿烂。

我却偏过头看向和我隔了一只手臂距离的喻文州,只见他拿出手机,细细地记录下了花儿与少年,然后对着楼下的恋人,投去了无奈的嗔怪和叹息。我紧抿着唇别看了目光,因为看得太过清晰,那眸子里分明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和宠溺。

我从不知道笑容是这样刺眼的东西,刺眼到让人窒息。

秋日的暖阳将少年、木棉和爱意,悉数圈进了一幅画里,我站在画框外,始终走不进去。

 

我向来是个胆小的人,即使嫉妒爬藤一般在心头疯长,也做不出任何发泄情绪的事情。于是磨着磨着,到最后,连嫉妒也被软弱磨去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能准确追溯到的,应该是那个夕阳红得能掐出血的傍晚。

周五下午放课后,大家都归心似箭地往校外跑,我却还在和最后一道数学大题较着劲,回过神的时候,只剩我和喻文州两个了。也许喻文州不觉得,但我却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尴尬,正想收拾书包走人,门外然出现的身影却让我又不动声色地坐回了去。

黄少天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而身边猛然刮过的一道风告诉着我,被吓一跳的显然不只是我。

天气开始转热了,黄少天穿着短袖短裤,汗流浃背,估计刚刚运动完,令人在意的是左膝上那一片青红交错的狼藉,血沿着小腿的肌肉流下来,已经有些干涸了。

我不敢动,此时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连出口慰问一声的立场都没有。

喻文州已经扶着他在第一排坐下了,脸色很不好看,相比他上个学期某次测验,年段排名往后掉了几十名的时候还不好看。原来这个人也是会生气的。两个人都没说话,喻文州蹲下来看了看伤口,然后站起身就往门外走。我看到黄少天急急地抬手去拽他的衣角,神色有些憋屈,却在喻文州回过头看他的那一刻又松开了,脑袋很理亏又很不服气地耷拉下来,委屈得让人心疼。

我是生气的,日夜捧在心尖上的人,居然被这样对待。看不过去,等喻文州迈出教室前门,我终于鼓起了那一点点勇气准备说点什么表示关心。

这个想法在我迈出第一步时,粉身碎骨。

你有没有过一个瞬间,不需要别人任何一句言语或者动作,就能深入骨髓地感受到毫无胜算的绝望?

我站起身,不经意间对上的是喻文州的眼睛。他从窗前路过,并没朝教室里看,而是直视前方。如果我是黄少天的恋人,某天他在我面前受伤,我大概用一辈子,都没法学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说不出来那眼神里包涵的是什么情绪,我能说出来的,只有心服口服地说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输给黄少天的选择,是输给喻文州对黄少天的喜欢。

从此我本本分分地继续做一个局外人,谈不上能心平气和给祝福,但至少不再肖想不该肖想的,不再嫉妒嫉妒不起的。不是不喜欢了,只是认清了,然后放弃了。

软弱吗?软弱的。不是软弱在畏惧和喻文州争抢上,是软弱在畏惧像喻文州一样全力以赴地去爱。可笑我还一度怀疑喻文州的用心,可笑方才我还想要打抱不平,更可笑的是,大概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爱情。

迈出的脚步拐了个弯,我假装要去洗手间,离开了教室。

回来的时候喻文州也已经回来了,拿着从医务室借来的药水和棉签,弯着腰正在给黄少天上药。我坐回自己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干着自己的事,即使笔尖再没落下一个字。

我听见黄少天浅浅的呼痛,夹杂着明显刻意的撒娇和讨好。也许实际上不是那么疼吧,我想。然后看见喻文州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无动于衷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再后来,黄少天不叫唤了,只是下唇被咬得苍白。这下可能真的挺疼的,我又想。于是喻文州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力道变轻了。

我有些想笑,发自内心的。

药上得差不多的时候,黄少天用没受伤的腿蹭了蹭喻文州的裤脚,欲言又止。喻文州只是看他。

如果我识趣一点,就知道自己该走了。放在一个小时前,我绝对不会做这样有眼力见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于是我收好了书,很自然地向他们说了再见。

至于黄少天后来是怎么让喻文州消气的,我不知道,或者也有可能喻文州早就消了气,但那些,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

 

那之后我时不时会见到他们两,在各种地方。有时候是在超市门口,余光会瞥见喻文州把小蛋糕的包装纸细细地撕开,然后递给黄少天;有时候是在辩论赛的观众席,我远远望见黄少天发表完义正言辞的言论后向台下飞了一个魅惑众生的媚眼,然后坐在前排当嘉宾的正牌接收者只是笑,笑得弯了眉眼;更多的时候是在教室门口,举手投足间并不夸张的亲昵。

他们两似乎从不在人前避讳什么,喻文州甚至堂而皇之地向学校请求换宿舍,也不知道他和上级说了什么,只知道高三的时候那两人又如愿以偿地住到了一起。众所周知的早恋加上同性,在这种情况下还说服了老师,喻文州的形象在同学们心中又伟岸了一个高度。神奇的是他们没有受到任何的歧视和排挤,连一个背后戳脊梁骨的都没有,最多是在得知二人又住到一块时,大批单身公狗们半开玩笑的哀鸿遍野,和许多像我一样暗恋着那两人其中一个的女生们,在阴影里的捶胸顿足。在同性恋尚未普及的年代,做到这点并不容易,换句话说,整个年段可能也只有他们两能做到。

 

俗话说,高考是个分水岭,分割了前途,也分割了情谊。我以为这两个蓝雨的段一会考同一所学校,毕竟对他们而言,轻而易举。可是我错了。我的消息一向闭塞,得知他们两分别去了天南地北的两个学校的时候,我已经在大学校园报到了。

并没有任何一个考砸,只是毅然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也许为此吵闹过,也许是心平气和地达成了共识,具体怎样,旁人无从得知。传言很多,隔一阵子就会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只是我一个也没信。

曾经拜读某位太太的小说的时候,见过这样一句话: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了,所有人都觉得无论什么也无法将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们分开了。

人生如戏。万幸,故事的主角永远比我们想的坚强。

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前阵子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黄少天晒了一张图。说来惭愧,大二时有人创建了整个年段的微信群,时隔这么久,我才暗搓搓地向黄少天发出了好友邀请,现在他的动态安然地显示在我的屏幕里。那组图没有人像,只是秀了一个零食礼包,配的文字一大串,总的来说就是谢谢远方的男友寄来的慰问,动态左下角是喻文州点的爱心。

那时也有人说是和平分手了,黄少天交了新男友,只不过和喻文州继续做着朋友,新男友姓周,长得又高又帅,只是不大爱说话。那人还特地翻出了黄少天在朋友圈曾经晒过的合照,那张脸果然帅得人神共愤。朋友问我怎么看,我说,赌一包辣条,不可能。

事实证明我赢了。

 

昨晚夜聊睡得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赖在床上不想动,大四临近毕业的生活就是这么闲,闲得发慌。拿出手机看朋友圈,我又刷出了一条动态。褪去了青涩的两张帅气面庞在照片上是那样养眼,一个温润如玉,嘴角微微上扬,一个青春依旧,笑容张扬得肆意,黄少天举着手机,喻文州就从后面抱着他。背景是某个哥特式的教堂,我认不得是哪个,但能肯定是在国外拍的。配字是一如既往地啰嗦,说了在旅游时发生的趣事的云云,评论却意外的有看头。有知情者表示羡慕嫉妒恨的,有打酱油者发祝福刷久久的,还有不知情者猜测是不是要结婚的,回复评论的却不是黄少天,而是喻文州,对羡慕做出体面的回应,对祝福表示衷心的感谢,最后轻飘飘留下一句,谢谢大家的祝福,我和少天已经领证了。

在床上无声地笑了,对天发誓是真心的,虽然眼角抑制不住地酸疼。我在微信上敲了敲和我打赌的同学,向她索要我的那份辣条,然后从床上坐起来,不客气地踹了踹隔壁床。

“喂,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腐的吗?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

只是故事很长,长到你听完时已经到了饭点,长到我可以用一辈子去回味结局。

 

 

“然后你就腐了?”耳边是舍友惊讶的声音。

“嗯哪~”

“这是什么套路?!故事是好故事。”舍友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冲我大吼,“可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腐啊?啊?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哈哈哈哈哈哈,说了你不会懂的。”我抬手接住飞来的抱枕,仰倒在床上笑,被压着挠痒。

她怎么会懂,让我感到这段恋情需要被祝福的瞬间既不是喻文州给黄少天上药的时候,不是看到喻文州给黄少天细细撕开包装纸,也不是得知两人必须相隔两地的时候,还不是见证了两人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放开彼此的手的时候。

而是某天晚自习下课,经过食堂,走在那两个人身后,看到二人隔了一拳距离并肩而行,没有十指相扣,没有勾肩搭背,只是轻声谈论着什么,最后相视而笑。

那一刻,周围人群的嘈杂声像流水一般离我远去,我能想到的,只有岁月静好。心口如释重负一般发出一声叹息,原来这就是“你是我年少全部的欢喜”的模样。

 

如果你爱上的人叫黄少天,而你的情敌刚好叫喻文州的话,那我有一个忠告,请你安安静静地做个局外人。你不会知道很多,但你能看见幸福。

 

故事讲到了结尾,美则美矣,可惜与我毫无干系,事到如今,不禁仰天发出一声叹息:“啊!我要是也带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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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开播的大好日子,我居然在写这种青春疼痛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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